《办公室爱情》




  办公室里有个陶生,年纪挺轻,也就是24岁左右吧,平时闷闷的不爱吭气,不过外观还行,一米八几的大个子,肩膀挺宽,脸上还有剑眉虎目,很多女孩都会多看几眼的类型。
  对面也是办公室,里面有个阿闻,年纪挺轻,也就24岁左右吧,平时也是闷闷的不爱说话,但是外观不行,典型的南部沿海特征,还非常瘦,一米五几的个子最多85斤,小手伸出来都有些嶙峋,走在外面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类型。
  同事两年,谁也弄不清是谁先爱上了谁,他们恋爱了。
  陶生喜欢捣鼓软件,经常不知从哪里下载一些好玩的东东,一闪一闪就变成了阿闻电脑里跳出来的小人,在早晨8点她打开电脑准备工作的时候做个鬼脸说:阿闻早上好!
  而陶生的桌上也会在早上7点50以前放上一根玉米,一块蛋糕,一只烤红薯或者一个很大的苹果,从周一到周五,每天不同。
  时间过得很快,平淡的日子在所有的人那里几乎都是一杯凉白开水,少不了但就是平淡。而这些日子在陶生和阿闻手中却有了很多滋味和颜色。
  陶生把自己的老海鸥配上了一个大变焦镜头,带着阿闻在街上走,看到旧旧的木门,他说:阿闻,你在门边站着,就象刚刚发现了我。
  阿闻笑笑的有一点羞涩的目光就留在了门边和陶生的大镜头里。后来,还一直摆在他的桌上——旧的褐色的木门里一片黑暗,衬着阿闻的白衬衫和平淡的面容。
  陶生还给这张放大的特写配了一个鲜艳的柠黄色的相框,阿闻的目光更象留在了灿烂的阳光中间。所有经过的人都会多看几眼——原来阿闻这么好看!
  阿闻会在上街的时候流连于所有的男士精品专卖店,原本毫不在意什么名牌的她经常会很专注地看一件东西,瘦小的身影映在dunhill的大橱窗上面,显得更加羸弱。她看上了那件4800元的黑色毛衫,轻轻地摸摸它的衣角,她想:如果每月只花400元,存1200元,4个月就可以买一件给陶生了,他那么好看,穿上就更好了,他就应该是最好的。
  阿闻瘦瘦的小手捏着自己的皮夹,走过zippo,走过那个大大的一开一合的瑞士军刀,走过路易维登,走过所有装修豪华的这些店,她想:我的陶生是最好的。就应该用最好的。
  阿闻这样想的时候,黄黄的皮肤上真的有一层透明的光泽,大家都说:阿闻,你变的好看了。阿闻并不说什么,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去存钱。
  陶生是家里的独子,父母很小心他的终身大事。听说了陶生居然和阿闻在恋爱,陶生的母亲就专门跑到公司里找到阿闻。对她说:陶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,你呢却不一定一直呆在这个城市;陶生是个很老实的孩子,你呢走得远见得多肯定比他聪明;陶生应该娶一个本市的女孩,你呢也不一定非要习惯我们的生活……
  陶生的母亲一直从下班5点说到了晚上10点,两个人都不吃饭,只是喝水,而阿闻几乎没有说话,只是回答陶生母亲的几个问题:家里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,家里已经不种田了,他们都进了人家的工厂。
  阿闻只对陶生的母亲说了一句:我喜欢陶生。然后就一直沉默。她甚至没有流泪,只是闷闷地坐在那里把一个红色的中国结拆了编编了又拆。
  大家都以为会发生一些事情,因为办公室里的这桩爱情。可是没有。
  陶生还是闷闷的陶生,不吭气,中午闲的时候自己带着耳机一边听加洲旅馆一边擦那个老相机;阿闻也还是闷闷的阿闻,不吭气,天天带早点放在陶生的桌上,有时是剥好的一堆栗子,有时是两个很香的茶叶蛋,每天不同。
  只是陶生的桌上又多出几张阿闻的照片,有草地上郁郁的阿闻,有小桥上快乐的阿闻,还有人流中阿闻回头时的一双眼睛——温和得象小鹿。
  陶生除了擦相机就是擦这些相框,让人觉得陶生除了和阿闻在一起就是在想阿闻。
  只是阿闻的存折上那个数字更大了,她盘算着除了那件黑色毛衫还要买一条灰色的lee和一双puma,天已经开始暖和了,春游的时候他们最好还有一顶帐篷。
  办公室里日复一日的平淡和忙乱似乎成了他们背景,他们自己的日子在他们手中有很多颜色和滋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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