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去法国巴黎游览,走进国家图书馆,就可以看到一件奇特的展品:一只盒子,里面装着一颗人的心脏。这只盒子上面刻着一句话: “这里是我的心脏,但到处是我的精神。” 这就是法国伟大的思想家、被誉为“启蒙运动的王子”伏尔泰的心脏,以及他极具个性的留言。 据说,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后,被软禁在宫中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读到了伏尔泰和卢梭的著作,不禁哀叹:“这两个人灭亡了法国。” 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。由伏尔泰、卢梭等人的思想研究成果掀起的启蒙运动,不仅深刻地影响了法国,更影响了欧洲及整个世界的历史进程。 伏尔泰的真名叫弗朗索瓦·马利·阿鲁埃,1694年生于巴黎的一个平民家庭中。他才华出众,特别喜欢对看不惯的事物发表议论。他二十一岁时,就因为写了一首讽刺诗,得罪了摄政王而遭到流放。可伏尔泰坚持不平则鸣,继续用讽刺诗抨击黑暗的专制王朝。有一天他在散步时遇到摄政王,摄政王说要给他看一件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。 “什么东西?”伏尔泰问道。 “巴士底狱。”摄政王阴冷地回答。 两天后,伏尔泰就被关进了巴士底狱。那一年他才二十二岁。 伏尔泰被关了十一个月。但是他居然利用狱中的时间写出了长篇史诗《亨利亚特》,出狱后还立即以伏尔泰的笔名,发表了悲剧《俄狄浦斯》。该剧表面上是反对天上的神,但却点明要害:“一个国王对他的臣民来说是一个被崇拜的神”,鲜明地表达了反封建的主题。 《俄狄浦斯》在1718年11月开始公演。听说悲剧作者刚从巴士底狱出来,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,他们看了以后又都被伏尔泰的才华所征服。于是,《俄狄浦斯》连演了四十五场,场场爆满,观众竟达二万七千多人次。一时间,巴黎的街谈巷议都少不了谈论《俄狄浦斯》。 《俄狄浦斯》的成功使伏尔泰获得了名声。但是因为得罪封建贵族,他第二次被关入巴士底狱。由于朋友相助,伏尔泰被保释出狱,他于1726年渡海去了英国。 八年以后,一本由二十五封书信介绍英国先进的政治体制和科学、文艺成果,批评法国封建专制制度的书《哲学通信》在法国出版。法国当局极为恼怒,下令查禁此书,通缉作者。 《哲学通信》的作者就是伏尔泰。他在英国三年,敏锐地感受到英国当时资产阶级政治制度的优越性,远远胜过法国的封建专制统治。他深受以牛顿为代表的自然科学以及英国文学艺术成果的影响,经过思考和分析后,写成了《哲学通信》。它如同投向封建制度的第一发炮弹,尽管当局查禁,《哲学通信》一年里还是印刷了十次,在欧洲思想文化界影响极大。 从此以后,伏尔泰写了大量文学、史学、科学和哲学作品,如《老实人》、《天真汉》、《牛顿哲学原理》、《路易十四时代》、《哲学词典》等。这些著作介绍了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;又以机智嘲讽的风格,批判了法国教会的虚伪、封建专制制度的腐朽。从此伏尔泰的才华和声望如日中天。连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和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都将他待为上宾,企图利用他的名声,塑造自己贤明君王的形象。 伏尔泰六十八岁时,听说了一件宗教迫害案,极为气愤,声称:“我要向全欧洲控诉”,经过他出面全力调查,终于为冤死的人卡拉平了反。1778年伏尔泰逝世,仇视他的封建贵族和教会不准在公墓里安葬他。十三年后,法国大革命时代的民众为伏尔泰补行国葬。他的灵车上写着:“他使人的理性飞速发展;他为我们的自由铺平了道路。” 与伏尔泰齐名的卢梭出生在瑞士日内瓦的一个贫寒家庭。十二岁辍学后,他当过钟表店学徒、家庭教师、乐谱抄写员等。他刻苦自学,阅读古希腊名人传记,同时贫困、不安定的流浪生活又让他时常体会到生活中的种种不公平。1749年,三十七岁的卢梭偶然看到了法国第戎科学院的征文题目。刹那间,燃起了他灵感的火苗,他立即作文应征,以一篇《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》荣获一等奖,卢梭从此一举成名。以后,他又写出了《社会契约论》等多本名著。 卢梭对社会中不公平现象的思考和切中要害的分析,某种程度上与他流浪生活中的见闻有关,他忘不了青年时代流浪在法国与瑞士边境小镇的那个中午。 那天,他走得又累又饿,看到路边一间农舍,就走进去掏出钱说希望能吃一顿午餐。那农夫上下打量他一番,冷冷地说:“我只有牛奶和黑面包。” 卢梭只得用牛奶与黑面包充饥。农夫在一边看到这个年轻人饥不择食的模样,又看看卢梭简陋的服装、和善的目光,便改换了语气说:“别忙,我还有好吃的东西呢。” 农夫又拿出火腿、鸡蛋和酒,让卢梭大感意外。 “小伙子,不要见怪。刚才我把你当做税务官的探子呢!” 农夫告诉卢梭,因为那些税务官挖空心思要农户交税,他只得把较好的食物藏起来。封建制度对平民百姓的压迫和欺辱,就这样形象地铭记在了卢梭心间。 从《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》到《社会契约论》,卢梭提出人类三个阶段的不平等,分别起源于私有制的形成、国家的出现和暴政的盛行。他认为一切权力应属于人民。当权力被统治者篡夺并用来压迫人民、奴役人民时,他认为人民有权利举行起义,有权用暴力来消灭篡权者。卢梭的思想后来被浓缩成著名的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口号——自由、平等、博爱,而且对世界各国的资产阶级革命运动产生了深刻的影响。 卢梭的著作《爱弥尔》、《新哀洛绮丝》和《忏悔录》,文笔优美,不仅当时广为流传,而且成为影响深远的传世经典名作。 启蒙运动还有两位颇具影响力的人物:狄德罗和孟德斯鸠。狄德罗因编纂《百科全书》而出名。这部规模达十七卷、还有十一卷插图的《百科全书》篇幅浩大,力求总结当时先进的哲学、科学、技术知识。狄德罗满腔热情地传播知识,宣扬唯物主义,对各种宗教迷信和偏见发动了猛烈的进攻。如在“圣餐”的条目下,只写着“参阅食人俗”等。孟德斯鸠因写《波斯人俗札》而一举成名。孟德斯鸠博览群书,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写成了《论法的精神》,提出了防止专制独裁的著名的司法、立法、行政三权分立学说,这个学说日后成为大多数近代资产阶级国家政体的理论基础。此书是十八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政治经典作品。 启蒙运动是人类历史上继文艺复兴之后又一次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。它高举科学和理性的大旗,提倡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,将人们从中世纪的愚昧和迷信中唤醒。启蒙运动提倡的思想,成为资产阶级革命的重要源头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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